我們陪伴與服務盲朋友過程中,不斷察覺當我們用視覺來理解,建構世界的時候,對於和盲朋友相處,常提醒自己避免只用視覺的經驗和習慣來溝通,例如聊電影話題時,刻意用「聽」電影,盲朋友反而自在地說;「我們也是會說看電影。」,或者認為言語「瞎子」是貶抑不尊重,盲朋友回饋時說:「其實人與人相處都一樣,尊重是長時間相處感受,我們是真的大蝦(瞎)吃小蝦啊!」。

這一期電子報與您分享助人工作者以及文字工作者,認識盲朋友的過程中體驗到那些和自己既定印象不同的故事。

我在工作中與盲朋友同行

撰文:陳寵印(臨托服務社工)

身心障礙者臨時及短期照顧服務,簡稱臨托服務,目的是提供身心障礙家庭主要照顧者喘息之臨時性照顧服務,以紓解身障家庭主要照顧者的長期照顧壓力、減輕家庭負擔。

身為臨托社工員,在辦理臨托服務的過程中,需要到各式各樣的家庭進行家訪,與每天接受眾多的臨托申請,較常遇見申請臨托服務的對象,是照顧高齡視障者的家屬。與家屬訪談過程中,家屬最常跟我訴說的,並非叨叨絮絮的陳述生活和照顧的壓力,相反的,多是鉅細靡遺的詢問,想了解臨托服務的細節,方方面面的想盡力確保自己的視障家人能得到最適切的照顧。每當我近距離的接觸到這緊密連結的家人關係,總是讓我動容、深受觸動。

青壯視障者也讓我印象深刻,他們自己就是家裡的主要照顧者。他們可厲害了,除了把自己照顧好,也把家裡打理得乾淨俐落,有的人也有自己的事業。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裡,他們都是專家!但是,當他們去到不熟悉的陌生環境,因為視覺受限,每件事的難度都立刻提升到難以跨越的地步,除非曾經受過定向訓練,再厲害的青壯視障者,也非得有明眼人協助不可。外出的不便和阻礙,讓身為主要照顧者的青壯視障朋友,內心背負著倚賴家人的虧欠感與卑微感;而外出的各樣困難,也讓青壯視障者倍感挫折,覺得人生失去掌控的能力。因此我們也收到許多青壯視障者家人的臨托申請,來補足無法撥空陪伴視障家人外出的人力。當臨托資源介入,可以感受到青壯視障者在「能自理」中拿回生活的掌控感,自信和成就感提升了起來,在承擔家庭照顧的責任中覺得自己是有力量的。

當我看到視障者家庭中,照顧者與被照顧者之間深切的生命連結與互相顧念的愛,總是讓我深感榮幸,能在他們的生命歷程中,與他們同行一小段時光,把社會資源帶到他們的家中。

了解臨托服務

我用寫故事成為盲朋友的好朋友

撰文:林稚雯(文字工作者)

深感有幸。多年前,因著雙連視障關懷基金會20週年專書,開啟我認識盲朋友的契機。幾年下來,得以聽到許多盲朋友的生命故事,甚或有幾次約訪是在受訪者家進行,讓我這個「明眼人」從居住空間中,看到了人生百態。

以一般人的標準來看,有些人的家超乎想像的陳舊陰暗,許多物品、許多氣味塵封混雜,可能放了數年,甚或是數十年之久。很佩服卻也很心疼─「不知道他們在這方天地中蟄居了多久時間?」、「在什麼情況、什麼際遇之下,讓他們決定定居於此?是不是當一般人都在以『視覺』建構而成的環境中過慣了,盲朋友看不到、沒辦法為自己發聲,或是發出的聲音太小了,我們沒有聽到?」。

特別記得,鄧伯的故事,以及在他身上所看見的「關懷的力量。」當基金會社工首次與鄧伯伯接觸、前往家訪時驚覺:「生活環境並不好,壁紙剝落的紙屑與粉塵對健康極為不利,還有浴廁也累積了長年未曾刷洗的黑垢。」

在訪前的人物介紹中我看到,基金會剛接觸鄧伯伯時描述,鄧伯伯生活的非常將就,對於日常生活的標準就是過得去就好。因為缺乏陪伴,鄧伯伯總是鬱鬱寡歡,面對應該要更新硬體設施,讓生活過得好些、健康些的建議有些抗拒,經過大量溝通後才勉強首肯。

我採訪時已是基金會照顧鄧伯伯一段時間後,我仍戰戰兢兢地前往鄧伯伯家,沒料到在過程中只覺得「嗯?看起來他很開心、笑容很多」,記得當時伯伯主動播了一段音樂,靦腆地笑著為我們介紹為什麼他喜歡這首樂曲。

我感受到這就是關懷的力量與改變。像鄧伯伯的生命因為被陪伴關心,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荒土,有了水,種子就有可能發芽長出來,最終枝葉繁茂。

同樣的,我在今年的訪談過程中也多有收穫,更瞭解盲朋友在不同面向上的處境與需要,例如老年後的居住問題、明盲之間的差異、對於友情和人際互動的期待等等。而秀月姊、麗芬姊、志孟大哥是二次再訪,訪談中知道他們各自安好,儘管隨人生階段,必須面對不斷發生的挑戰。

期待未來我繼續有機會聽見更多盲朋友的生命故事,而這些生命故事激勵我自己。

了解視障獨老困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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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齡的視障獨居老人,沒有依靠,照顧自己越來越吃力。吃錯藥、失足跌倒,面對生活的磨難,只有聽天由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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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對家中有視多障孩子的無助以及多重的挑戰,家長好擔心孩子的學習、無法適應社會,更擔心孩子的未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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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去視力身處黑暗,缺乏安全感,令視障朋友行動受限。生活中的大小事情皆須仰賴他人幫忙完成,也令視障朋友失去了自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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